她看著「她」,這髮、這眉、這眼、這唇……無一不是她所熟悉的。
她的目光熾熱、哀怨,卻帶有大無畏的精神。「她」也一樣。
她知道,以世俗的眼光,她們這種行為 (或說這種念頭),根本就是不受認同的。何況她已有了丈夫,更何況,她愛上的是一名同性,而非異性!
這種曖昧的關係,她已忘了是何時發生的,總之是在丈夫不再關心她那段時候吧1
男人在外花天酒地,他們總認為是理所當然,可是她卻忍受不了。
在那段最失落的日子,唯有「她」,對她施予關愛,時時都默默聆聽她的傾訴,用關懷的眼神凝視無助的她。
在這世上,唯獨「她」最了解她。
這種「愛」,她也說不上是產生在同情上?關懷上?還是彼此需要?
今日的她,對丈夫已傷透了心,對男人也嗤之以鼻。
她認為,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;也只有「她」最懂得她。
她們是相愛的。她非常肯定,她們是相愛的。
問題是,她們誰都忍受不了外人半帶訕笑曖昧兼鄙視的眼光。
她喜歡與「她」關在房裡,也只有在房裡,無論她們做出甚麼行為也沒人干涉。
可是,她的丈夫不允許,他是名流,又怎能允許太太有這樣的行為?
她覺得對這個社會、甚至這個家已越來越難以適應,就連一些下人,也以曖昧的眼光來看她。
她越來越難以忍受了,每次看到「她」楚楚可憐的樣子,她的心就痛得絞在一起。
她愛「她」,更甚於一切。
她知道,這一生,兩個人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了。唯有盼來世。
她說出她的計劃,「她」也同意了。
既然彼此不能失去對方,而世俗又不容許她們這種行為,活又有甚麼意義?
她找著一個與「她」獨處的機會,兩人又哭又笑又傾訴了整個晚上,終於雙雙吞下安眠藥自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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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他應酬回來時,驚見妻子已昏死在房內的長身鏡前!對這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妻子,他費盡了心思也難以將她治好。
她不時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在喃喃自語,有時又哭又笑的,下人們也怕了她。
她認為全世界的人都背棄了她,她抗拒任何一個人,可以整天一步不出的將自己關在房內自言自語。
而今,她的逝去,對他來說該是一種解脫吧?
對她,又何嘗不是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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