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第一眼就鍾情上他。
高而瘦的身型、黝黑結實的肌膚、嘴角總盪著一抹捉挾的笑意,臉上的神情,無可無不可……
最最令她心悸的,是他那一雙眼睛,在黝黑的臉上,像兩顆寶石,清澈灼亮。
每當被他眼神一瞟,即時令她不能自己。
被凝望著,她心甘情願遵從他的任何要求,甚至非份的要求。
可是,他沒有。
每次看到她,只慣性的露出嘴角那抹帶點曖昧、帶點捉挾的笑容,半句話都沒說。令她惆悵由生。
說他對她有意嗎?他卻從不表示甚麼,縱然她已顯露出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期盼。要說他無意麼?可是那雙深情灼熱的眸子,總時不時對她深深投影,灼得她喘不過氣、灼得她幾近窒息。
她之於他,彷如一隻頑貓前的耗子,不讓她走出他爪子的範圍,卻又不去捕捉她。
對他是恨且愛,恨他不屑的神情、恨他嘴角的嘲弄、恨他自以為是的目光;卻更愛他,幾乎愛得不能自拔……
她不惜拋開矜持,企圖爭取每一個見到他的機會。縱然他對她態度始終如一。
有時她想,會如此對他痴迷,是否只因為他不在乎她?她不敢深思。
這一天,得知他有事要到她家鄉去,她馬上要求同往,並不惜騙說父親得病要回去探望。他踟躕半刻,終於頷首。
在等待他來接她之際,腦海中雜亂一片,終於爭取到與他一起的機會了,幻想著與他兩人單獨在途中的種種情形,不覺興奮得臉紅耳赤加心跳加速。
他終於來了。她歡樂宛如小鳥奔出。
出到去,腳步不由遲疑著。熱哄哄的心,像瞬間掉到冰原。很冷、很痛。
旦見他身旁,已坐了位美艷的女郎。她,反而成了第三者。
心在札痛,臉上卻不露神色,淡淡然上車去。
他將車子開得風馳電掣。一路上,她默默不出一聲,而他與「她」,卻一路談笑風聲,且態度親密。
獨自在後座的她,有被愚弄的感覺。腦海只迴盪著他剛才一見面的那句話:「她是我女朋友…」
心,在滴血,絞得很痛、很痛、很痛……
委屈的淚,在眼眶中打轉,她緊緊咬著嘴角,不讓它滾下。
一切,原是她自作多情。
她恨不得馬上下車去,但身體卻像麻木了,失了思想、失了意識、失了意義……
忽然,前面傳來一聲尖叫加刺耳的煞車聲,接著車子失控翻覆在地上打轉,她被驚醒回到現實,只見前面一輛囉厘向他們壓頂而至……
剎那間,她不再驚懼了,心裡反而生出一陣快意……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感覺。
生不能一起,死,總能吧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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