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深夜靜。
揉一揉乾澀的眼睛,呼 ,都不知錯睡了幾許良辰。
廂外的月色正濃。恍惚間,似有一陣如蘭似麝的幽香,隨著夜風飄浮於山麓間。是牡丹或芍藥?
伸一伸筋骨,反正再讀個十年八年也一樣,如此良辰,何不吟詩踏月、縱情今宵?!
這一夜的月色,如水銀,灑了個一天一地。
正於花間賞月慢步時,不防背後傳來一陣佩環相擊的叮噹聲,兼夾著一片嬉笑脆語……
不回首猶可,一回首間,靈魂兒已飄呀飄的上了月宮。
伊人披一身月牙白的緞子,螓首上奪目耀眼的翠鑽,卻失色於伊悄生生羞怯怯的笑靨中。
眼是水波橫?不,絕不止,一雙明亮亮黑黝黝的秋水剪瞳何止是橫越的水波?是深淵!是海洋!不然,何以他的靈魂已溺斃其中?
待回過神來,他不知何時已走到伊人身邊,但見伊對他的失態凝望,是薄怒也是微嗔,卻更撩起他內心深處一股原始的慾望。
忽聞漸行漸遠的嘻笑聲,始意識到伊身邊的婢女已識趣的先行離去。但見伊對他嫣然一笑,繼低首婷婷嫋嫋的步向花間,他內心一急,忙搶前一手將伊拉過,香馥馥嫰生生的身軀已讓他抱個滿懷,握著伊軟若無骨的纖纖柔荑,伊是羞是惱亦是喜,欲將之推開,卻全身乏力……
半推半就之間,他搀扶著伊入了廂房。
伊人半坐在榻上,燭光將伊嬌俏的粉臉映個通紅,伊低垂螓首,不時抬眼往他臉上一溜,是羞是怯亦是喜,總有說不上的嬌柔,令人未曾真箇已銷魂……
坐將在伊身旁,他感覺心跳如驟雨,又緊密又驟急,他試探著以手輕搭伊肩膊,伊人嚶嚀一聲似欲推開又似不捨,這更引發他潛伏已久的獸性,終於把持不住,整個身軀撲將過去!
在伊人欲拒還迎下,月牙白的緞子一分分一吋吋從伊賽雪的肩膊滑下,頓時,春光映亮了昏暗的廂房,也映紅了他的瞳孔。
待伊在他懷中輾轉承歡之際,真不知今夕是何夕。他寵愛的將伊緊緊攬在懷中,一切皆渾然忘我之時,忽感覺伊香馥小巧的舌頭舔在他身軀,從上到下,從下到上,並喃喃念著一句話語:「我是狐、我是狐……」
「不!」他忽然間驚醒,忙坐將起來。
伊還是渾然忘我的念著舔著,他顫抖著聲音(不知是害怕抑或興奮)道:「不對,妳不是狐!」
伊緩緩睜開瞇著的雙眼,眼神併射出狐狸似的笑意,盈盈然道:「我怎會不是狐呢?」
「都不是這樣的!導演說這部現代聊齋經過改編,我才是狐的化身,妳只是深閨寂寞的少女,我們……盡情歡樂後,我會恢復狐身將妳吃掉……幹嘛妳現在卻亂改台詞?」
「是嗎?」伊依然笑臉盈盈:「可我真的是狐呀!」
說著,伊的身軀忽然一吋吋轉變為狐,渾身毛茸茸軟綿綿,只是雙眸依然媚眼如絲、春意盈然。
伊說:「縱使廿一世紀,我們狐類尚未絕種哩!你的同伴們已讓我的姐妹們幹了,我留下你,只因為你……」邊說著,雙眼邊往他身軀滴溜溜轉,他驚得頓然去了三魂六魄,臉上的神情是任何演員所模擬不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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